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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垭老屋

(上图为老屋大门)

位于分乡镇南垭街上的老屋,是土木结构的瓦房,究竟建于何年,我也不清楚。由于我爷爷是贫农,此房分给了他并于1953年3月29日过户。
老屋座西朝东,前临南垭街面,后面悬在黑堰(产权证上叫黑圳)上。进门是一间大堂屋,后接火房,左边两厢房是卧室。房屋虽是土木结构,房屋空间很高,分上下三屋,即房顶用木板吊顶后,阁楼上可住人或储物,有板梯与地面相接。地面下有两间地下室,用石块砌成,可放置些农具,隔一间出来喂猪,地下室的地面与黑堰水面相平。从房子后面看呈吊脚楼,石墙上有石梁挑出来,上铺木板搭成阳台。阳台一端有厕所,粪池装在地下室里。由于房屋高大,上房检瓦用的专用梯子搁在房屋前檐的挑梁上,比普通梯子长一倍。房屋面积虽不大,住六七口人一点也不挤,且杂屋齐全。后墙从后面的堰塘下脚用石头砌起来,当时做成这样的房子,确实要化费不少银两。爷爷虽是贫农,但婆婆却是富人家的女儿,婆婆的嫁妆甚是精致,嫁妆床上的雕花繁缛,据说这张床做了几个月。


(上图为床架上的一块雕花木板)

据该屋《房屋所有权证》记载,老屋一栋四间,占地一分五厘。土地房屋所有证编号为湖北宜昌县土地房产所有证宜十字第0254号。房屋所有权人为第四区十字乡南仗垭村(看来十字沟以前是乡,比南垭村高一级)居民杨自孝夫妻(我爷爷和婆婆)所有,房屋取得的依据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第二十七条“保护农户已得土地所有权”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第三十条“土地改革完成后由人民政府发给土地所有证”之规定。所有权证上有当时的县长刘绍文的印鉴、宜昌县人民政府之印。当时的房屋和土地都有所有权,不象现在,土地只有使用权。


南垭以前叫南仗垭,地理位置非常重要。南垭有两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,分别叫正街和叉街,街道的两边都是和老屋一样的房子,屋屋大门相对,屋檐几乎相连,走在街上只可见两檐间的一线天,夏天几乎不用晒太阳。

正街向南通往金竹、分乡、宜昌,北达界岭、荷花、保康,叉街东连桃子园、西北口,老屋正好位于正街和叉街的丁字路口。在公路未修通之前,正街和叉街很繁华,白天有背脚歇脚的,赶马车的,街上有经营米面油百货糖果的,晚上有打尖住宿的,热闹无比正如传说中的“茶马古道”。街上来往的人如此之多,以至于N年后街上的青石板都被磨得光滑润泽,看着那些光滑的石板,听着大人讲述N年前老街的繁华,仿佛也听到钉着铁掌的驴马拉着板车叮叮哐哐地走在街上。老屋几乎处于最繁华地段,当时用作铺面,经营百货。当时南垭附近十里八村的很多人都在街上做过走意。我们记事时,很多房子已收归国有,仍有些房子被用于药铺、邮局、饭馆、供销社、食品等。
光滑的石板街下面,其实是空的,空间的高和宽超过一米二。两个大人,可弯腰并排打着手电,在下面的巷道从街的这一头走到哪一头。有了这么宽大的下水道,无论下多大的雨,街上从未因积水影响通行,街上的房子更未被淹过。

后来修了宜(昌)保(康)公路,货物不需肩挑背扛车载马拉了,行人少了许多,只有附近村庄的人买东西、等客车才到街上来,热闹少了很多。后来农村大兴水利,棠垭水库的水通过水渠引至南垭水库,老街的下水道又充当了水渠。无数个夏天,我们光着脚丫走在清凉光滑的石板路上,脚下有河静静流淌,头上太阳也晒不着。
再后来,为了把公路拉直,南垭老街上房子被拆去了一边,老屋只剩下西边的了。交通是方便了不少,老街不存在了,街下的水渠也不存在了,老屋得以幸存。

老屋的后面是黑堰,这个小堰塘管着南垭街下的百十亩地。水渠引来的水经常把这个小塘灌得满满的,塘面几乎被水葫芦盖满,经常可见到生产队养猪场的社员打捞水葫芦,用来喂猪。春、秋时节,堰塘的四周经常站满了钓鱼的人。钓者瘾大,有大半天站着不觉得累的,有下雨了还戴着蓑衣斗笠不肯离去的,有爬到老屋旁站在屋基石头上钓的。小时候父亲不许我们钓鱼,我们就站在祖屋后面的阳台上远远地看。


但后来我们也有机会参与捕鱼。那时家里要用许多竹器,如躺椅、筛子、簸箕,不用时喜欢长粉虫子,父亲常用绳子吊着这些竹器放到黑堰的水中浸泡,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阳台的木栏杆上。为防竹器沉不到水中,还在筛子中央压个石头。一次偶然将水中的大吊筛提离水面时,竟发现筛子中间有泥鳅在挣扎,并被一起提出水面。这个发现让我们兴奋不已,一项新的捕鱼方法诞生了。我们采来香椿叶子,砸烂后放在吊筛中间,用石块压住。然后放下吊筛上的绳子,让它们平稳地沉入水塘中,过一会儿再将吊筛提起,用这种方法,每天竟捕得不少的小鱼和泥鳅!

老屋后面越过黑堰,就是生产队的稻场和仓库,稻场上夏天打谷晾晒,冬天堆满了草垛,小孩们喜欢在草垛里藏萌儿或练习摔跤,我也经常趁大人不注意参与其中。每次爷爷发现了我,便站在阳台上大声喊我的名字,要我回家,要我不和他们玩,说怕我被他们豁坏哒!

现在,街上的老屋陆续都被拆除,换成了楼房,只有我们家的老屋,因长期无人居住,而被闲在那里。又因年久失修,后面的墙和阁楼垮了。

看见有记者采写了棠垭老街和那些留存的老房,让我也想起了南垭老屋,想起我们小时候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。

(武汉律师杨国尧于2015年2月16日)